可为何自己走到她面前,她从来没有那种欣喜的意思?
他自是知道喜欢他的人,见到他的时候是什么模样,看看季窈和京中的那些未婚闺秀们也就明白了。日积月累,皇帝觉得,自己在这方面从来不会判断错。
只有这晏月夕,让他很是疑惑。
好奇心就是如此,越得不到满足,它就会变得越是强盛,让他总是忍不住对这里上心。
当然,还有一个可能。
那画像根本无足轻重,是他在自作多情?
这个念头,是皇帝最不喜欢的,但目前看来,却是最有可能的。
皇帝看了看月夕,见她没有多说话的意思,心中一阵不快。
“朕回去了。”他站起身道。
月夕草木皆兵,以为他来这里必然有些目的,一直在心里琢磨着他说什么话,自己该怎么应答。不料,他倒仿佛是真的是来取香丸。
心头一松,她忙起身送他。
二人一前一后,穿过慧园,往大门而去。
月夕与皇帝始终错了半身,无论他走得多慢,始终等不到她上前。
她在怕?
皇帝心里突然涌起些跃跃欲试之感,仿佛一名看见了猎物的猎手。
“对了,朕想起一事。”皇帝忽而道。
“皇上请说。”
“朕有一回曾大半夜的叨扰你,在你屋里歇了一夜,可还记得?”
那夜的事,皇帝后来并未再提起,似乎也没有追究任何人的意思。月夕不知他为何提起,只小心答道:“皇上那夜喝醉了。”
皇帝不置可否。
“那晚朕半夜醒来,总觉得枕头下有东西,”皇帝继续道,“于是伸手去摸,却摸出了一张画像。”
心头咯噔一响。
月夕纵然再镇定,也被他吓了一跳。
抬头,她发现皇帝不知什么时候转回头来,正盯着她,仿佛不放过她脸上的神色变化。
眼看着皇帝嘴角露出一丝笑,月夕知道自己败露了。
心中懊恼不已。
自己究竟是大意了。可谁会想到,皇帝会躺到那床上?
心中飞速计较。
既然皇帝已然亲眼所见,那么她否认便与狡辩无异,倒不如大方点。
“哦,那画像是我闲暇无事练手画的。”月夕微笑,“皇上觉得好看么?”
那模样很是大方,仿佛毫无心虚。
“哦?”皇帝看着她,“你为何要将那画像放枕下?”
“为了镇邪。”
“镇邪?”
“我前番总是梦靥,听宫中太监说,梦靥乃邪祟而生,必定要用世间至正至福之气来镇。可请一道茅山道士的符来,压在枕下。可我寻思,要去茅山请符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办的,若说这世间的至正至福之气,谁又能比得上皇上这真龙天子?我于是斗胆画了一副皇上的肖像,放在枕下。”月夕说着,露出微笑,“不想,果然有用,我再也没做过噩梦。”
皇帝的唇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。
自己这堂堂天子,在她眼里,竟与茅山道士相提并论。这个人是什么瞎话都说得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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